坐骨神经痛怎样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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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必伴我终生令我心酸的心憾老旧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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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令我心酸的“心憾”,势必可悲地伴我终生。

我晓得写下这个题目,会引起读者的不解,或者责怪我生编滥造词语,但我又不得不这样写。

因为用“心曲”呀、“心事”呀、“心意呀”、“心肠”呀、“心肝”呀,虽然能多少表达一点这意思,但都不准确不贴切,不足以表达这意思。

而这个“心憾”的“憾”(老旧江洲人念hān,读阴平重音)啦,念起来铿锵有力,原汁原味地体现了我要倾诉的意思。她有一吐为快之美,所以要请读者诸君原谅我在用词上的一厢情愿。

这个“心憾”并非我之生造,她是老旧江洲人的口头用语,可能口口相传几百年了。

我常想,老旧江洲人与好多中国人一样,都出生于“江西南昌府之某某土地”,而迁徙至江洲以至此的这一支,可能是“幺房”。老幺被老辈疼爱便多读了几页书,胸中有几滴墨水的祖先到底与众不同,出口成章,酿出“心憾”之辞,百世流芳,令愚钝后辈受益无穷。

这“心憾”,也有心曲、心事、心意、心肠、心肝之意,然又远不止此。

她,是那样一种心曲,藏在心窝里,又时时萦绕于脑,久久挥之不去,像长泊西山尖头的一片曼妙的云;溶在血液中,又时时弱不禁风,疼痒酸胀,且这奇感顷刻间窜及浑身,有如高明的中医师将针炙扎进了你的穴位的那种感觉。

简而言之,心憾,就是久藏于胸久萦于心久久困扰着人,又久久未能实现也难以实现的心事。

至少,在我是如此。

我的心憾,不在借以谋生的工作,不在以之为命的文学,不在厚望所寄的女儿,不在相濡以沫的妻子,而在给了我此生的老父老母那儿。

我父母生养了我们六姊妹,我是老大。如今,我的女儿已长大成人,连排行老六的幺妹,其小孩都已上学。

我们这一群各自组织了各自的家庭,各自的子女正在或即将长大成人,连我都是年近半百之身了。仿佛老旧江洲上的一棵杨柳树,仅靠阳光雨露和地气“冲条”了,成熟了,开花了,结籽了,洒于地下的六颗籽儿生根发芽成六棵小树苗。几十个寒暑说去就去,六棵树苗渐渐长成大树,有了各自的树干和枝条,播籽、养育出各自的小杨柳。而最初的那棵杨柳树,却已无可奈何地枝虬叶*皮枯裂,夕阳西下*昏至。

父母同庚,均属癸酉。父亲是独子,唯有一妹,小他十一岁,是我唯一的嫡亲“幺幺”。

母亲是独女,我外婆只生了我母亲一个娃。虽处解放前,因家境贫寒,母亲还是嫁给了我父亲,让外公外婆成了“孤老”。

即便如此,在洲民眼里理该娇气、享清福的“独姑娘”,“过门”起便挑起了家庭重担。因为“命不好”,我祖母在母亲进门前早已去世。

随后阶梯般出生的我们兄弟姐妹,又让母亲吃尽了苦伤透了心累垮了身。

父亲儿时家庭条件尚可,拥有十几亩薄田的爷爷供我父亲读了几年私塾,学会了珠算,读过了《三字经》、《四书》和《五经》。

可惜好景不长,因为婆婆突然辞世,14岁的父亲被迫辍学。

也许是一种宿命吧,父亲非常不幸地承接了爷爷的劳苦命运,也练就了与爷爷相同的勤劳品德和以稚嫩之身独闯天下的性格。

待我母亲的花轿抬进吕府时,爷爷和父亲俩爷子已打出了自己的天下,不过也就是勉强可以吃饱可以穿暖的水平吧。

从我懂事起到我跳出“农门”止,近二十年的光阴,总有断断续续的“动乱”,常在不安顿的“滥水”中淌过。父亲母亲又处于生活负担的高峰期,哪里过上过几天舒心舒坦日子哟?

我跳出“农门”后,老家经历了“分田到户”、“棉改梨”、“梨改桔”、“水果又改回棉花”的风风雨雨。

当年的新房顺理成章地变成“旧屋”,如今又不可抗拒地变成“老屋”。

当年的“硬扎劳力”父母,如今已极不情愿地变成了年逾古稀的老人。

六个子女六枝丫,没一枝枝丫能守家。

两老相依为伴,相濡以沫。尽管父亲性急而犟,母亲性温而不乏刚,然而两老经过将近一生的磨合,已能互谅互让,平和相处。这方面我放心,两老也从不给我添丁点麻烦。

令我最不放心的是两老的身体。

人老了,内部零件都老化了,加上他们一生辛劳,小时没吃什么好的没喝什么好的,长身体之时营养奇缺,成年以后劳累过度,年老之后还独自撑持自食其力,心脑肾、肝胆脾、手足臂腿怎生抵御岁月的磨蚀和经年劳作的消耗?

两老都患有高血压,每次回老家,或者两老每次来我这儿,总是叮嘱他俩按时吃药,常到村卫生室量血压、戒激动,叮嘱父亲少喝点酒、不喝酒精勾兑的酒。

本来还要劝他少吃大荤和动物内杂,然一想到他已这么一大把年纪,何况还经常挑一两百斤重的担子,便没劝。

我住在这县城,最骇怕的是半夜三更来电话或大声急喊“开门!”。

年的腊月十九,有人夜半耸动机关小院铁栅门高声叫我,为的是老二已昏迷,医院。

经一天一夜的急救,刚刚33岁年轻力壮的二弟因脑溢血而撒手人寰!

自那以后,我听不得半夜敲门、电话响或高声叫我,一听便毛骨悚然、浑身瘫软。

然而,最害怕的事还是朝我走来了!

年是老旧江洲人最要命的年份。孤洲危悬于滔滔大江之中,10余万条性命系于一条弯弯曲曲、百孔千疮的老民堤之上。

管涌来了,洲民扛着麻袋、抬着毛石冲上去,堵住了*龙的偷袭;渗漏来了,洲民挑着土担卵石担围上去,一个时辰内筑起一截新的围堤……

然而,惊心动魄的汛期过去,久被洪水困居、折腾的洲民,有的累病了,累垮了,有的老病复发了,有的染上新疾。

一日突接老父倒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我心急如焚,驱车直抵轮渡码头,远望着还停在对岸未开的轮渡船眼里直冒火。

幸亏,老父是得的风湿性坐骨神经痛,经几月治疗便恢复如初。

同年冬天,大妹打来母亲从田里弄了猪草回屋,躺在拖椅上不省人事了!

我又急又怕,急得恨不能飞过河,奔至母亲身边,怕母亲脑溢血,抛下我们走了。

用车把母亲运到县城,医院做了初步处置,母亲才睁开双眼,如梦初醒:“嗯?怎么到了这儿?”

眼睛搜索到我们兄弟,惊问:“哎,你们怎么都来了?”

直令我们作儿的心酸无比,羞愧不已。

人常说“小时候父母为你端屎端尿,父母老后你为父母端茶递水”,我们无能呵,大几十岁了,居然还照顾不到年迈命苦的父母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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