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骨神经痛怎样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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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季97分谁也不知道这部剧的上限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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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你曾经思考过个人如何在时代和社会的局限中突围,想必都会对当今文坛最有名的匿名作家埃莱娜·费兰特的小说「那不勒斯四部曲」感兴趣。

小说的忠实读者也许在寻求某种解答,暗暗希望主角能翻越性别和出身造成的天然屏障,小说虽然没有给出任何肯定的答案,但让我们有机会通过两个意大利女子的故事,站在更高的立足点审视自己的人生。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

电视剧版《我的天才女友》忠实保持了小说的形与神(作者本人参与编剧),没有消减原作的多重主题,同时强化了冲突,保证了娱乐性。视觉语言凝重又精致,再现了这部当代经典的古典神韵。故事虽然开始于上世纪,但对于女性生存状况的讨论极具现实意义。

另外,人与命运的抗争这样永恒如古希罗神话的主题不断从表层事件之下浮现出来。书中对家庭婚姻的尖锐质疑,以及艺术对现实的救赎等等面向也都没有丢失。演员在表演方面几乎没有短板,两位主演的选角尤其准确,莉拉和莱农不仅是广为人所知的一对小说虚构人物,也成为了世界电视史上又一对令人难忘的双女主。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改编自四部曲的第三部《离开的,留下的》。这个标题概括了整个系列的核心情节:两个女孩成长于二战后被贫困和犯罪笼罩的那不勒斯,一个选择离开,一个不得不留下。当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两个人将穷其一生不断远离起点,并不断回归。

本季一开始,通过接受教育离开家乡的莱农出版了小说,并藉由婚姻跨入了中产阶级,然而不祥的预兆已经出现,她的小说因为大胆的性描写在老家引起风波,母亲的当面训斥还可招架,但她难免幻视到自己被乡亲们像老鼠一样驱逐;未婚夫彼得罗是温柔睿智的年轻学者,能够让莱农的父母也对他心服口服,但她在接受婚戒时出现了被无形的力量压迫的幻觉。

果然她很快体会到婚姻、生育成了实现自我价值的阻碍,尚未成形的写作理想被婴儿啼哭和丈夫事不关己的态度掐灭。

这个发现并不新鲜,她在成长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能从出身背景和性别预设里逃脱出来的模范。让她愤怒的可能是自己做了一切史无前例的努力之后,仍旧落入了同样的困局,她虽然逃离了故乡,却没有抵达预想中的应许之地。

第二集才出现的莉拉终于从血汗工厂逃出生天,过程充满暴力。看过上一季的观众应该都记得结尾时莱农在肉肠厂找到莉拉,告诉她自己的处女作受到莉拉十岁时的小故事启发,莉拉把那本习作本投入了火中,象征结束,也宣告她的再一次浴火重生,不再纠结于未能实现的才华。

但她显然低估了底层工人阶级的非人处境,当身心不断遭到摧残,任何精神活动都是不可能的。这一季里解救她是莱农为报纸写的揭露文章,但六十年代末风起云涌的左派运动只是两人无数次互相拯救的前景。

莱农在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是莉拉保持希望的原因之一,她在愤然离职之后找到了新的方向,拥抱方兴未艾的计算机科技,我们当然都知道这个选择不坏。然而她选择搬回老城,活在恶意最盛的地方,看似自虐,实则是她一贯的挑战者姿态,只要老城还有她这样的人,其他人就无法继续安稳地活在愚昧之中。

莱农和莉拉的命运之所以让观众产生沉浸式的体验,首先因为她们和她们想要逃离的世界对比鲜明,这是典型的英雄传奇设定。

落后、顽固的那不勒斯老城既具体又有象征意味,那些反复出现的破旧住房、失修的街心花园、永远灰败的马路,是主人公眼中所见的恶臭旧世界,观众很容易代入任何私人历史里急于摆脱的人和事。莉拉和莱农身上的智慧与勇气是神话英雄的必备素质,当我们看到她们不断尝试偏偏又不断受挫,难免产生荡气回肠的同情。

当然随着故事进展,我们也看到了老城中人都有各自的困境,也都以各自的方式寻找在世界的位置,虽然很多人最终仍旧变成了他们的父母。这些人对照出莱农和莉拉的逃离有多艰难,多么容易无功而返。

前两季已经告诉我们,凭借传统的手段如教育、婚姻、财富,都没有让两位主人公获得自由与满足,她们还需要更有想象力。

这一季开始莱农会逐渐找回创造的能力,创造作品无疑能给她带来最大的自我满足,而创造生命却给她带来无法享受感官愉悦的无力感和履行母职的痛苦,这一点在根据费兰特小说改编的电影《暗处的女儿》里有更集中的表现。

一直以来习惯避免正面冲突的莱农正在慢慢变得无所顾忌,在这个过程中她借助的是莉拉的原始生命力,这也将给两人的关系带来新一轮转变。莉拉对莱农在作品中以她们小时候的共同经历为素材已经表现过不满,因为不够有想象力。当她发现莱农继续以她为缪斯,不知道会不会更为失望。

割头不换的所谓「闺蜜情」是很多双女主电视剧的表面文章,而能将女性之间的紧密关系拍得真实准确的凤毛麟角,喜剧中的例子有《大城小妞》。

《大城小妞》

在性别力量不平衡的文化语境中,女性间的友谊长期以来不被赋予任何深刻的意义,「忠诚」多数存在于男性之间,「依恋」让人想到男女之间,女性甚至没有发展成「狐朋狗友」的机会,联手作恶的很少是一群女人。

倒是女性之间的明争暗斗一直很有市场。莱农和莉拉之间当然存在着忠诚、依恋,以及竞争,她们的关系让人感到真实的地方就在于流动性,随着际遇不同时刻变化,最无私的祝福和最冷酷的伤害可能同时出现。

而她们超越一般友谊的地方还在于将彼此视为命运的共同体,这是她们的关系让人感动的地方。即使自己估计错了命运的意图,对方也一定要成为被眷顾的那一个。这一点没有因为任何暂时的事件改变过。

已播的四集中,莱农和母亲的关系再度有了展现的机会。母女关系是历史上唯一被赋予价值的女性关系,历来被认为比父子关系安全得多。但莱农从一开始就拒绝从母亲处学习任何人生教训,母亲的反击是一有机会就对她进行精神打压。

因此在莱农被求婚时,母亲忽然对女儿一番赞美,让人惊讶,又非常可以理解,她仍旧把女儿当成自己的创造物,才会在对女儿爱的宣言里同时宣告主权,这一幕让人看得心酸,因为她不愿意承认女儿早已是独立的个体。莱农生完长女后坐骨神经痛,害怕变成腿脚不便的母亲,更恐惧在精神上变成母亲,这是她永远无法逃离的威胁。

莱农和莉拉逃离和回归的故事还将在「四部曲」的最后一部《失踪的孩子》里继续。最后一部小说里有这样一句「一个不爱其来处的女人是迷失的。」但失与得本来就是同时发生的事,离开的会不断在精神里回归,留下的终于出走。整个系列最终会回到开篇时老年莉拉的出走。

最后要说一下电视剧改编最无可避免的遗漏,就是莱农作为叙事人的不可靠视角。虽然电视剧保留了旁白,但无法表现出莉拉和所有人物一样是莱农的创造物。从两个小女孩在老城街心花园一起读《小妇人》开始,谁会像乔·马奇那样把自传故事写出来的竞争就开始了。

在最后一部小说里,莱农这个「我」写道:「我爱莉拉,我希望她能永存。但我希望是我让她永存的。」但在莱农的人生中,对她有最大塑造作用的是莉拉,究竟谁是创造者,谁是被创造的,这是阅读原作才能体会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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